【军烨】人生若只如初见(短，完结)
写完之后感觉有点像古代版的蓝宇😂😂不过，这个结局绝对比蓝宇好的多，至少刘烨不会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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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余寒尚存，却已飘来一场小雨空气透着些许潮湿。
胡筠依在酒楼二层的阁楼窗边带着酒意听着窗外熙熙攘攘，城中明显比往日热闹了几分，人群往来不绝口音各异尽是褒衣博带的书生模样。
仰头饮了杯中最后一点儿酒，胡筠悠悠到：“看来春天就要来了。”
每到这时各地的读书人纷纷聚集在京城，不为别的只为春日那一场考试，多年寒窗苦读唯一企盼便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跻身官场一番作为。只可惜世上文人千千万，朝中统共那些个位置，绝大多数还是落得落榜的下场，只可惜总有那些想不明白的，感叹命运不公生不逢时榜单公布后便想不开寻了短见的。
胡筠在京城数年这种故事没少听说，每次听也只是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他是富贵人家出身因上辈立了公便封了个侯爷，亲生姐姐又与当朝礼部尚书孙如海结了亲家，自幼家中殷实未曾受苦，自然不懂得平民百姓挤破头想要当官的心。
又饮了几杯酒掸了掸衣裳，对身边下人道：
“我吩咐你的事，可已妥当？”
在京城胡侯爷的名声也算叫的响的，只可惜并非美名而是恶名，世人都知他有龙阳之好，当朝风气开放好男风并非什么稀奇之事，断袖本不是什么污点，只怪他为人放荡看见容貌好的男子便想方设法的弄到身边，如果两厢情愿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只要他看上的即使人家不愿却也要硬上弓，而且他水性杨花没有长性玩了腻了便赏些银两赠些金物打发走了。今天吩咐的下人便是问他有没有寻到新的容貌好的男子
下人俯身道：“今日有人相告，说是一进京赶考的书生刘公子据说模样生的俊朗得很，有意结交侯爷您....”
“哦？赶考的书生？”胡筠不自觉挑了挑眉，他寻摸的男子中各行各业什么样的没见过，上赶着找上门来的赶考书生是头一次，这些个书生自以为读过几年书以文人自居，个个自命不凡傲气得很怎会主动来与他攀上这层关系？他本不喜欢这些书生一副读书读的苦大仇深透着傻气的样子，但听说有主动上门的心里不禁惊奇，转念一想赶考花费数额巨大也许是手头十分吃紧的缘故吧.... 又听模样十分俊朗心中更是好奇，吩咐下人明日传这位刘公子到他府上会面。
第二日，胡筠早早洗漱穿衣打扮一番等待着刘公子到来，想着对方毕竟是读书人自己总得得体一些。过不一会儿，屋外便传到：
“刘公子求见”
“进来罢！”
“在下刘叶，拜见侯爷。”
刘叶起身，胡筠顿觉眼前一亮，此人素衣黑发不自藻饰，面庞俊逸棱角分明，本该有些英气的长相，却有一双含情的眉眼，眼含秋水宛若清扬，不娇不媚恰到好处，胡筠心中暗暗赞叹，果真是俊美得很，见他说话间眼神闪烁还透着几分稚气，胡筠不禁问：
“今年多大岁数了？可曾成年？”
“未及弱冠，今年刚满十八”刘叶欠身答道。
胡筠一听，刘叶整整比自己小了十岁正是青春年少，满心欢喜不禁道：
“甚好，甚好...”
刘叶不知他说的什么甚好，一头雾水，看着胡筠打量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只得开口道：
“侯爷要的字画我已带来，不知侯爷是否有兴趣一看”说完便展开自己手中的字画。
胡筠一惊，这才注意到他手中还有东西，心生疑问，为何要赠字画给他，不禁问道：
“什么字画？”
刘叶一愣，道：
“与我一同赶考的好友说向侯爷推荐了我的字画您甚满意，今日才招我到的府上，难道没有此事吗？”
胡筠愕然，说话间刘叶的字画已呈现在面前，胡筠看了一眼心中便了然了几分....
字画笔酣墨饱笔走龙蛇，旁边提着他做的小诗用词精炼颇有风骨。胡筠亦是风雅之人，心里深知刘叶才能非凡绝属同辈之间的佼佼者，定是有人心生妒忌骗他是胡筠要买他的字画把他推到胡筠面前，此人也是料准胡筠非正人君子爱强人所难，好让刘叶在赶考的关键时刻被胡筠所扰败坏名声乱了心神。
胡筠叹了一口气，这还未进官场已见刀剑，这小子被人骗了还不自知仍将那人称为“好友”，自己虽的确如那人所想并非正人君子，但就这样被人当枪使难免心头忿忿，再看刘叶一副不经世事的天真模样更是难以下手....胡筠长这么大头一次明白愧疚的滋味。
刘叶看胡筠叹气，不由得心头一紧，问道：
“可是在下的字画不合侯爷您的意吗？”
“字画甚好，诗词更是精妙，我只叹刘公子你年纪尚轻就有如此才能，实在令人佩服，想必公子在考生之中一定甚有名望罢”胡筠想了一想还是提醒道：
“树大招风佼佼者必招人妒，考场如官场同辈之间亦有竞争旁人之语慎重听取，对人定不可全然坦诚相待，你若无防备之心只恐他人要起害人之意，刘公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刘叶只当他是对自己善意的提醒，便从善如流：
“多谢侯爷提点，在下必当铭记于心。”
胡筠看他神情，知他没有明白自己内里的真正意思，心中再次感叹简单纯良如他，如果金榜题名不知能否应对官场险恶。
胡筠邪心已然褪去大半，心中只有惋惜与愧疚，留下刘叶饮茶聊天，不料二人甚感投机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过去。刘叶看天色不早起身告退，胡筠留下了字画给了刘叶些许银两，临走前还特意嘱咐道：
“我与刘公子甚是投机，从今若有字画只管找我莫再听他人引荐。”
刘叶笑道：“那是必然。”
刘叶真的如胡筠所说，隔三差五便登门拜访，或是推引字画或是单纯饮茶聊天二人日渐熟络，胡筠心里甚是欢喜，虽然之前定下心不可对刘公子有所侵犯，但每每看到他心头便奇痒难耐，越看越觉得喜欢。胡筠也好奇的紧，自己在京城也算臭名远扬，刘叶就算一开始不知，在京城的这些时日也总该听说过自己的那些恶闻，怎么始终如常无避嫌之意呢？
一日，刘叶再次在胡府留到傍晚，胡筠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出了心中疑虑，谁知刘叶听完只是低头一笑，说道：
“世人之语不可当真，纵使你万般十恶不赦，你待我好，我就只当你是个好人。”
胡筠听完心间五味杂陈，心里清楚自己担不上“好人”二字，世人对他唯恐避之而不及，即使有人主动攀附也为名为利，一时又感动又内疚，紧接着问：
“世人都说我有龙阳之好，这你也不介意吗？”
刘叶听完，顿了一顿接着说：“此乃个人选择，更是无可厚非。”
胡筠听完心中一暖不禁抓住了刘叶的手道：“若是我对公子你有意呢？”
刘叶没有挣脱胡筠的手，眼神微微颤动搅乱了眼底一汪秋水：“那便是我的荣幸了。”
胡筠听完一股热流直蹿心底，压抑已久的邪心喷薄而出，紧紧把刘叶搂入怀中俯身吻了上去，唇齿交缠呼吸紧促心里燥热难耐，跌跌撞撞向里屋走去，不消一会房内一片呻吟云雨。
温存过后，鼻息间还存有暧昧的喘息，两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湿漉漉的，胡筠将刘叶拥入怀中抚上刘叶的后背落下一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为何非要淌科举那条浑水？安心留在我身边以后我必定只专心待你一人，可好？”
刘叶微闭双眼沉思片刻才道： “我只是个读书人，这么些年除了读书没甚别的能耐，不论结果如何这场考试我总要去试一试。”
胡筠明白他的性子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圈紧了怀中那人相拥而眠。
东风送暖惠风和畅，正是一年春日正浓之时。胡筠替他打理衣物行李，此次春试要连考三日，准备的东西要齐全。胡筠对他左右絮叨了一堆，刘叶听的耳朵都要生茧了连连道了好几声让他放心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才安心上路。
胡筠呆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乱如麻。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虽然开心，胡筠却总有些说不清的不安心，他之前从不明白何为“情”字，只是放浪形骸游戏人生，这一次他只觉与从前大不相同，起先刘叶身上那股初生牛犊的稚气和干净让他心生爱惜，而后才发觉他孑然一身傲骨不卑不亢又让胡筠觉得掌控不住。科举考试虽以严谨著称，但其中也大有空子可乘徇私舞弊不在少数，刘叶明知他与礼部尚书孙如海关系甚密却从未向他提过半分要求。骄傲自尊如他，面对这样的刘叶，胡筠总觉得掌控不了，只想把他藏起来牢牢拴在自己身旁。
刘叶不在的这三日，胡筠吊着的一颗心从未放下过....好不容易盼到考试结束把刘叶接回府中问他感觉如何，只见刘叶一身清爽，眉间依旧神采飞扬笑着说感觉不错。胡筠本就放不下的心吊的更高了...
胡筠坐于孙府之中，玩弄着手里的瓷杯眼里盯着里面起起伏伏的茶叶心中也跟着上上下下，半晌道：
“不知姐夫可愿帮我一个忙。”
放榜那日城中聚满了观看的人群，不少是应试的考生，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民众。刘叶和胡筠并肩站在榜前，身边有意气风发高声大呼的高中者更有哀嚎连连怨恨上苍的落榜人，身边杂乱不堪议论纷纷，刘叶一语不发只是一遍又一遍静静的看着名单，三十个入榜者，没有自己的名字。
胡筠在他身侧而立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站立不安一股郁结堵在胸口额头隐隐冒着虚汗，他预想过刘叶很多种反应，可越是平静他越是不知所措。
那日在孙府他拿着刘叶的字迹恳请孙如海，见到试卷字迹如此者，务必莫让他高中。
那晚，云雨之中胡筠异常温柔每一次进出都极力隐忍，刘叶伏在他的肩上胡乱的喊着他的名字突然哽咽：“今日起，我便只有你了。” 胡筠猛然停了一下心头隐隐作痛：
“今后我必定只一心待你一人。”而后加快了动作，他的肩上一片潮湿。
真的如他承诺的那般，他不再去外沾花惹草，只守刘叶一人过起了安分日子。
第一年，二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胡筠带着刘叶游遍京城大大小小的繁华街道，听遍酒楼说书人口里半真半假的荒唐故事。
第二年，二人风情月意桃花流水，在庭院高坐看沧海茫茫或斟一壶小酒聊聊人生百态分享二人未曾相识的旧时时光。
第三年，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有时胡筠陪刘叶在莲花池边的石桌石椅上下下围棋有时刘叶陪着胡筠百无聊赖的逗逗蛐蛐儿。
第四年，二人依旧情投意合，只是好似不像以前那样天天有道不尽说不完的话，日子依旧惬意，可慢慢的胡筠总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
日子一天天过着，一晃二人已经相守了七个年头。能干的事都干尽了该聊的天也聊完了，胡筠渐渐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无趣一日胜似一日没有盼头，口里的话越来越少，整个人懒洋洋的心里也痒痒的。
还记得和刘叶初相识的时候他眼里一汪秋水看的胡筠魂不守舍，清澈干净意气风发一身傲骨不见锋芒。可如今看着眼前那人却总找不到当初那种感觉，到底是哪里变了呢？胡筠也说不明白心里空落落的成日盯着大门发呆...
一个相对无言的下午，刘叶吹了吹杯里温热的茶看着叶片一个一个浮起落下，拿到嘴边又放了下去，慢慢开口：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天赐的也好，强牵的也罢，缘分尽了总是要散场的，这世间最抵不住的便是厌倦与新鲜，从缘来到缘尽你我二人也算是曾长相厮守过，好聚好散权当谁也不曾亏欠。”
胡筠一惊：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有了厌倦”
“人人都会厌倦只是看他愿不愿忍，有人忍了便是一生有人不愿就提早散场，这乃个人选择，无可厚非。”刘叶放下茶杯，起身回屋。
第二日清晨，下人来报：
“侯爷，刘公子已经走了，让我转告您。”
“知道了，退下吧” 翻了个身，胡筠此时直觉一身空荡，什么都不愿多想什么也什么都想不起来，闭上眼睛只想睡他个昏天黑地没日没夜。
那日后他依旧是京城放浪形骸的胡侯爷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起点，他依旧吩咐下人京城寻找样貌好的男子只是这次多了几个条件一定要面容俊郎眼神清澈的。
看了几个，胡筠摇摇头道：“不对”，又寻了几个，胡筠看了还是摇头，到底哪里不对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之前和刘叶在一起的日子总觉得刘叶变了不是自己喜欢的模样了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以为摆脱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是种解脱以为一时的新鲜可以弥补厌倦，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彻底没了。
后来胡筠总是做梦梦里依稀有个身影对他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刘叶，拜见侯爷”，再一变那人眼波流转轻轻低语：“那便是我的荣幸了”，刚想一把搂他入怀，陡然一变他直身立于庭院一脸平淡决绝：“好聚好散，权当谁也不曾亏欠。” 梦中惊醒，伸手摸向身侧，空无一人。其实刘叶从来不曾改变，说到底变了的人只有他一个。他开始明白世上不只有厌倦、新鲜，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后悔。
水墨江南杏花烟雨，绿水红桥山明水秀。刘叶半眯着双眼身下的摇椅吱吱悠悠，身前摆满了诗词画册却鲜有人问津，阳春三月阳光就晃得人睁不开眼了，刘叶伸手拿起扇子遮住眼睛，心里想着看来春天又要到了。
小城生活平静百无聊赖，人们总爱扯点闲事唠点家常却少有新鲜事，若是好不容易碰上一件就能成为大半年的谈资，这不，城东头的卖面王大婶好不容易遇见一件稀罕事，拉着街坊四邻天天絮叨：“你们知道吗，咱城里原先那个刘大才子最近回来了！”
街边一位路人忽然驻足。
李大妈接到：“知道知道，唉！真是可惜了，在当时也是有名的才子，还以为咱们这小城终于能出一位大官嘞！谁知道这考试连个末尾都没排上嘞！也有些年没回来了，不知怎么最近突然回来了”
王大婶接着说：“这还用说嘛！肯定是觉得没脸回来见相亲父老了呗！前些日子还有人问他为何不高中，他只说了俩字'命矣'，唉..这读书人都觉得是自己时运不济....... ”
驻足那人向他们走来，问道，“你们口中的刘公子可是叫刘叶”
王大婶李大妈看这人穿衣打扮一身贵气再想想方才背后嚼舌根被人听见了颇为尴尬，连忙磕磕绊绊的道：“正是，正是....”
胡筠心头猛然一跳脚下险些不稳努力让自己口气平静：“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刘叶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困意蔓延上心头刚想小憩一下，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他皱皱眉头睁眼去看，对视的一瞬间眼底的一汪秋水再次荡起波浪，相顾无言。
刘叶撑起身子底下眼帘，问道：“不知公子要买些什么？”
胡筠目光如炬语气异常坚定：
“你。”
刘叶不见波澜依旧平静：
“哦？ 你拿什么来买？”
“自你走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寝食不安心绪难平医访遍所有的名医他们只说我未曾生病，我不信，便去寻了世间所有的书籍，它们告诉我，这病名为后悔，唯一的解药叫做珍惜。”
刘叶抬起头微微一笑眼底化成一片温柔，一如七年前那个干净清澈一尘不染的少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其幸运，何其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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